阿诗玛长篇叙事诗(三)
愤怒把话答: “姑娘不是畜, 哪能当畜换, 姑娘不是粮, 哪能当粮卖。 你说一句话, 姑娘我听着, 你说两句话, 姑娘我心烦, 你说三句话, 姑娘我要骂。 高贵我不求, 我穷不嫁富, 不嫁我不嫁, 九十九个不嫁!” 格底海热帕, 恼羞把怒发, “你嫁要娶你, 不嫁也要娶。” “给了娶你囡, 不给也要娶。” 海热说完话, 转回巴拉家。 格底海热帕, 转回巴拉家, 领人一百二, 吆牛九十九, 吆牛做聘礼, 抬绸九十匹, 抬绸做聘礼, 手镯和戒指, 说是给新娘。 一百二十人, 个个背弓箭, 人人扛铁叉, 全都骑着马, 马铃叮当响, 人阿着地尾, 到阿着地头。 格底海热帕, 上前把话喊: “格路日明帕, 快来喝喜酒, 敬酒你不喝, 会被众人笑。 我斟酒敬你, 你莫把脸翻, 莫再说不给, 莫再说不嫁。” 格路日明帕, 还是一句话: “喜酒我不喝, 女儿我不给, 女儿我不嫁。” 海热放下脸, 咧嘴高声骂: “嫁要娶你女儿 , 不嫁也要娶你女儿。” 可怜阿诗玛, 不愿也不行, 被人往外拖, 拦也拦不住, 挣也挣不脱。 热布巴拉家, 象鬼来捉人, | 把美丽的阿诗玛, 强行抢走啦! 格路日明玛, 伤心泪涟涟。 所梅*上的汁水多, (*注:所梅,一种野果,可食。) 汁水会淌完, 悲伤的阿妈, 泪水淌不完。 刺蓬上的露水多, 露水会滴完, 悲伤的阿妈, 泪揩不完。 妈妈的女儿哟! 阿妈生下你, 生你在穷家, 穷苦把日度, 每天进山去, 进山才天亮, 每天在山上, 干到日落山。 早忙为寻一顿饭, 晚忙为寻一餐粮, 象母鸡喂小鸡, 把你喂养大。 妈妈的女儿哟! 绩麻又纺线, 七岁会织布, 织布缝父衣, 从今往后呵, 你父亲的衣服, 谁来为他缝。 妈妈的女儿哟! 做饭帮妈手, 可是今天呵! 妈在灶台边, 不见女儿面, 妈心如刀绞。 堂前囡常坐, 门前囡常走, 可是今天呵, 堂前不见囡的面, 门前不见囡的影, 阿妈好伤心。 十五月亮大, 十六月亮小, 月落还会出, 妈妈的女儿哟! 不会回来吗? 春鸟声声叫, 春天来到了。 杜鹃声声叫, 春草发芽了, 春鸟与杜鹃, 相互来作伴, 阿妈老了呵, 没女儿作伴。 冬去春又来, 日出月又落, 阿妈与女儿, 何日能相见。 彝家阿着地, 阿着地上方, 格路日明家, | 有个话羊人, | 阿黑问阿妈: “我的黄面马, 格在家里面?” 阿妈回答说: “神马在厩中, 马鞍在屋里。” 放羊人阿黑, 牵出黄面马, 身上挎弓弩, 手里拿矢箭, 唰地跃上马, 猛抽马一鞭, 神马快如飞。 翻过两架山, 遇见老羊倌。 “放羊老大爹, 你放羊在这里, 可见一群人, 娶亲从此过, 可听说一伙人, 抢亲从此过。” “山上小黄蜂, 飞来我不在意, 飞去我不知。 你妹阿诗玛, 不知是不是, 身上穿绸子, 腰间系缎子, 头上蒙红布, 伴郎一百二, 过去一群人, 走了有三天, 过了有三夜。” “放羊老大爹, 格还赶得上?” “马若得力嘛, 就能追得上, 马若不得力, 也就赶不上。” 谢过老羊倌, 阿黑跨上马, 神马快如飞, 翻过三架山, 遇见老牛倌。 “放牛老人呵, 你放牛在这里, 可见一群人, 娶亲从此过, 可见一伙人, 抢亲从此过。” 放牛老人说: “象一阵狂风, 过去了一群。 不知是不是, 你妹阿诗玛, 身上穿绸子, 腰间系缎子, 头上蒙红布, 伴郎一百二, 个个扛刀叉, 过去了一伙。 走了已三天, 走了已三夜。” 阿黑问老人: “依你来看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