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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凉山那些充满趣味而奇特的彝家婚俗

作者:阿凉子者 发布时间:2015-08-12 原出处:《螺髻山》 彝诗馆 彝族人网 点赞+(
彝族人-网诞生于北京,已经20年了。初心不改,在浮躁的网络时代,留一片净土,为彝族留下更多闪光的文化。
  【吾冉呣】
 
  燕麦橙黄的秋月,又是家乡彝寨大办婚事的时候,因为这是成熟的季节,收获的季节,吉祥的季节。
 
  由于凉山各地的彝族,在方言和习俗上有着各自的特色,所以各地举行的婚事,也是丰富多彩,悦人耳目。这里介绍的,只是布拖普格等“梭迪”方言区举办的婚事。
 
  每当发现情投意合的情人,就会自然出现一个能说会道的夫赶(媒人)。他的使命是运用它那善于奔波的脚,介绍亲家双方的骨头[ 骨头——彝族地区分有黑彝、白彝、奴隶三中等级,所谓的“骨头”就是等级的同意词。]、家产和商议闺女身价钱,如果双方谈妥了,那么,该是履行一大串彝寨婚礼中的头一件事情——“吾冉呣”了。
 
  “吾冉呣”就是我们常说的定婚的意思。定婚时,两亲家都要算命选个吉祥的日子,举行饱喝定婚的苞谷酒,宰杀定婚的大阉羊。这个时候,新娘的家里首先要请新郎的家里派人前往新娘家,这是定婚之中的规矩。所以,到了那一天,新娘的家里就是派出一帮男子汉,由一位老人领头,前往新娘家,吃喝美酒和羊肉。但要想吃到这顿喷香的美餐,客人们还得经过一场与水的搏斗。
 
  在客人到来之前,新娘家的寨子里,阿嫂阿婶们早已揉好了荞粑,小伙子们正准备宰羊。但算最热闹的,还是姑娘们的泼水战。这个项目,祖传就是姑娘们的事。客人还在半路途中的白天,姑娘们就在牛棚马厩,墙角门边,凡是客人们看不见的角落里都安上装满清水的木桶。恶作剧的小姑娘们,甚至还在刚跨进院门的地方挖个大土坑。背[ 背——彝家吃得水,是靠妇女用木桶背的。]来数十木桶水,倒进土坑里,然后关上双扇院门板,再由两个小姑娘站在水坑的两边,从坑的上面牵过一根大麻绳,让两边的小姑娘紧绷绷地拉着。等到院门外正遭众姑娘们泼水袭击的客人,头蒙披毡[ 披毡——彝区一种毛织的披件。],破门逃进院子的时候,正好被横在脚边的麻绳绊倒,跌进身边的泥水坑里,拖起满身水湿的身子,没命地直朝屋里钻,但早已埋伏在屋边角落的姑娘们的瓢瓢泼水,又怎能会“饶恕”她们呢!直到那些“蹙”在眉宇乐在心的寨上老者们,操起老辈对于后辈那种特有的口吻“喝斥”几声以后,拌和揶揄的泼水战才算渐渐地停了下来。这时,主、客双方才在一阵古板俗套的寒暄声中坐下身来,接受主人斟敬的烟酒,倾听客方亲热的问候。
 
  做餐的小伙子们把砍好的坨坨肉煮进锅里以后,把特意留起的羊肝羊肺等代表性的小肉块烧进火塘里,熟透后,挟进一个叫做“很辟”的木盘,再搁上一杯酒,让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端出门外,面朝房屋,仰首敬菩萨:
 
  ……
 
  天上星星数不清,
 
  愿新郎新娘的子孙胜过天上星;
 
  地边山草数不尽,
 
  愿新郎新娘的儿女多过地边草。
 
  老人念完菩萨经以后,把烧肉端回屋里,郑重地奉献给上方的客人。
 
  客人接过盘肉分吃了以后,掏出新娘的身价钱(解放前的身价钱是银子,凉山解放后才改用纸票),搁在木盘上,又郑重地退还给主人家。
 
  主、客双方刚递交完见面礼,一阵挟杂客套话语的笑声又一时兴起。可是躲在角落阴暗处的姑娘们偏偏不作美,几瓢泼水又从她们的手中闪了出来,使得锅庄旁边的年轻客人们又成了淋雨之中的小公鸡,但是他们乐意遭水泼,为什么?因为瓢瓢水中,无不渗透着山乡儿女的情爱。所以,情郎哥们还愿下次再来充当“贤呣人”。
 
 
  【贤呣】
 
  彝寨婚事上,只要办完叫做“吾冉呣”的定亲酒肉后,举行婚礼的日子也将会越来越接近。
 
  到了办婚事的头一天,就会有一位牵着备鞍骏马(不能用母马)的男子来到新娘家。这就是新郎家里所派的叫作“贤呣”的人。有的方言区也把他叫做“背亲”的人,但在我的家乡普格,不兴“背亲”的习惯。
 
  “贤呣”人将按照彝家婚事的风俗,要在第二天扶新娘上马。新娘骑马标志纯洁,唯有初次结婚的清贞少女能享受。
 
  姑娘出嫁的头一天晚上,已经戒食七天[ 护送新娘的都是本寨的男性父老,想到路途一切不方便的新娘只好戒食。]的新娘和那些前来送煮鸡蛋的姐妹在一起,一边抹着难舍的热泪,一边轻轻唱起《依豪灯》的婚礼歌:
 
    依豪灯呵,
    山鹰飞在咱家乡
    翅膀已朝外山巅
    绿树生在咱家乡,
    落叶飘向别山寨。
    好姑长在咱家乡,
    葬身将在别山坡。
    啊,妈妈的女儿!
    ……
 
  这一夜,众姐妹都住在新娘家里,拌合着难舍难分的哭声和歌声中度过的。
 
  第二天,按婚礼的程序,人们就在村边大白杨树荫下,铺垫一张竹篦笆,让新娘坐在上面,接受众姐妹们为她整理新装饰。
 
  众姐妹们为新娘穿好新彩衣裙以后,抹下新娘的三角行花帕[ 意译是“婆婆的红裙”,它将要赠送给一位为新娘“揭花巾的女性”。]。散开双辫梳理过后,用一条叫着“欧嫫杂里[ 凉山“梭迪”方言区的彝家姑娘戴的一种三角形头巾,用一尺青布做成。]”的三尺红布束扎好,让美丽的发丝蓬散在搭着蓝色披毡的背上,然后往头上蒙下美丽的花巾。这时,早已备马等候在一旁的“贤呣人”走上前,将新娘扶上马背,牵起缰绳,慌忙地启程了。
 
  “贤呣人”为啥走得这样仓促呢?因为按照婚礼的习俗,“贤呣人”的打牌来和回走,姑娘们都要泼他水。意思是:“都怪你这‘贤呣人’接走了我们的好姐姐!”但在此时此刻,众姐妹们想到的不是泼水,而是离别伙伴的热泪,她们惋惜岭山坡上吹奏树叶的姐妹群里,又少了一个清脆的歌音。
 
  彝家闺女的出嫁,要有寨子的男性去护送。人的数量不局限;多则三、四十,少则十来个,并配有一名善于斗舌的老人。
 
  姑娘所嫁的地方,一般都离娘家远。所以,护送新娘的人们需要在路途歇脚,但从娘家出走到婆家,按照路程的远近,只能歇单次,或歇三、五次,要么七、九次。风俗的意思是:“我们护送的新娘呵,她运气出众,独花一朵。”
 
  姑娘所路过的寨子中,若住有与新娘同姓的妇人,那么,无论刚嫁到此寨不久的新娘,或是子孙满堂的奶奶,都得端上一盘油炒饭,一斤包谷酒,前来恭敬新娘子,表示:“嫁在远方的闺女,对于同姓的家族父老仍有如此深厚的孝心。”这时,护送新娘的人们停下步,扶新娘下马,接受礼品。吃完后,大家就掏出早已准备有的货币、披毡等礼物,回赠敬送油炒饭的妇人,又继续赶路了。
 
 
  【抢羊】
 
  吃完叫做“贤呣”的定婚酒肉后,婚礼便将接着举行了。
 
  举行婚礼的这天,新郎家的寨子真热闹极了。
 
  一天清早,那位喜在眉梢乐在心的阿普阿叔们,正在一片欢乐的笑语声中喜呷包谷酒。而那些活泼洒脱的男女青年们呢,正在玩着抢羊娱乐。
 
  抢羊,这又是婚事之中一个小小的“节目”。
 
  新娘还未到达的时候(不管远近,新娘只能在下午到达,这是彝家婚事之中的规矩),年轻小伙子们就开始杀猪宰羊了。这时,主人家就会抱出一大罐子酒,表示慰劳这些年轻力壮的屠手。
 
  激情的小伙子们喝完酒以后,便从栏里拖出一只只膘肥的大阉羊,但还未来得及下刀,那群“恶作剧”的姑娘出现了。她们相互怂恿着,娇滴滴地扑向阉羊……就这样,姑娘们扯起羊角角,小伙子们拖住羊腿腿,被当成拔河绳的活生生的阉羊呵,鼓起白眼泡,疼得“嗷嗷”直呻唤。
 
  一旦被众姑娘抢走了羊,小伙子们只好端起杯杯美酒,求到姑娘们面前,好不容易才把羊给赎回来。可是,羞羞涩涩,严受家规制约的姑娘,都是不会喝酒的,那么,被她接在手中的美酒该给谁喝呢,不要紧,就在眼前的年轻屠手中,自有阿妹心上人……
 
 
  【看屋子】
 
  看屋子,看谁的屋子?去看新郎家的屋子。那么,这个“屋子”又怎么个“看”法呢?这又是一个小节目。
 
  当新郎一行人马来到婆家寨旁的时候,客人们就把新娘扶下马,然后围坐在她的周围。这时,主人家所特派的一位满脸笑迎满口客套话语的人,抱着一坛“洗尘酒”的酒,来在客人们中间,他一边斟酒一边不住地和客人们寒暄,使得热闹地寨旁,无不洋溢着吉祥如意的气息。
 
  斟酒人走后没多久,有位专门来请“看屋子”的人到了。这下,客人们就在小伙子中间挑选出两个身强力壮的人,胆颤心惊地走进了寨子。
 
  这“看屋子”真的去看新郎家的屋子吗?不是的。不信你瞧,新郎家里的屋边角落,又摆满了一桶接一桶的水,那些准备“恶作剧”的姑娘,一个个都手提着瓜瓢,躲在木桶的后边。锅庄上方摆着的那一木钵熟肉和瓶酒,在这表面安静的屋里映着塘火的红光,冒着扑鼻的香气。
 
  虽然前来“看屋”的两位青年客人已经来到了锅庄边的酒肉旁,但还没轮到姑娘们泼水抢肉的时候。因为风俗上规定:当两位来客中的一位象征性地咬了一口肉,或喝了一口酒,这才允许动手枪。并且规定:抢肉抢酒的主方,只能是姑娘。抢肉抢酒有什么用呢?意思是说,客、主两方,谁抢得这份酒肉,谁就会吉祥,所以,在一场泼水。抹锅烟墨的搏斗中,两个被泼成落汤鸡,抹成黑花脸的“看屋”人,时而被众姑娘高高地抬起,时而又被泼上几大瓢水,一眼看去,就象两条疲惫以极的花蛆正在众蚂蚁的啃咬当中懒懒地挣扎。结果,较强的“看屋”人也许在腋窝什么地方还算挟得一块坨坨肉回去,弱的只能拖起湿漉漉的身子,在众姑娘们揶揄的哄笑声中狼狈地逃窜……
 
 
  【过马鞍】
 
  那场得不偿失的“看屋子”仪式已结束,该是新娘和送婚的人进屋就餐的时候了。
 
  这时的新娘不走路(单指头婚的清贞少女),而是在送婚的人们中间,挑选出一个属于新娘表哥或表弟的出来,背着新娘进屋(其实,这个角色早已预备好了的)。
 
  送婚的人进屋时,要排成行,背新娘的人走在最中间,而走在最前头的,便是那位善于斗舌的老人,他迈着轻盈的碎步,提高嗓门,非常诙谐地跟屋里主人家的那位斗舌人斗嘴舌,直到跨进门槛才罢休。
 
  同在这时,门边又出现那位曾经牵着马来接迎新娘的“贤呣”人,他这下的职责是举马鞍。
 
  举马鞍是整个婚事项目中一件比较严肃的仪式:这位举马鞍的人,只能用单手,把鞍高高举在门框边,偏里偏外都不行。因为如果偏里,客人就会指责举鞍的人给他们制造“不吉祥”;如果偏外,主人家也同样用这样的想法指责举鞍人。
 
  新娘的头帕上,都会熟拴有一根多色小布块儿的花布带子,它以红线来串成。当新娘刚被背到马鞍下的时候,背亲的人便赶忙伸手摘下这花布带子,踩揉在脚下,表示“新娘已经摘下身上不吉利兆头,清贞而又安顺地走进了新郎的门”。
 
  送婚的人进屋后,开始进餐了。他们都会自觉地八个人围成一桌(其实没有桌,饭菜是被搁在簸箕里端上来,搁在地上吃的)。这时的新娘还远远不到吃饭的时候,这个,等会儿再谈。
 
  主人端给客人的这顿佳肴非常的味美,可是没有汤。迷信的彝家父老认为水是流走的,如果给送婚的人端汤送水的,那么,我家的媳妇也象水一样地“流”了怎么办?就是给的饭,也只给客人荞子粑。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荞”字,在彝音里跟“爱”字是谐音。主人家的意思是:“但愿两亲家,相亲相爱,相爱到老。”
 
  本来,彝人事最讲究礼节的,比如在人家屋里作客,那怕你再饿,也得把主人家端上来的饭菜留意点还回去。但婚事中的这顿肉饭,客人不能留一丁点回去,而是尽量将它吃完。吃不完的,分给这个寨子里自己熟悉的亲戚。
 
  夜幕降临的时候,叫作“杂色惹”的分发仪式开始了。
 
  什么叫作“分发仪式”呢?它是要在寨子里找出一个与新娘同龄的女性,彝语叫她为“欧嫫”(婆婆的意思)。这“欧嫫”不论年老年轻都可以。
 
  进行分发仪式掐,“欧嫫”就会端着一盘油炒饭,来到新娘的身边,搁下炒饭后,伸手揭开蒙在新娘头上的花巾,再解开那条叫作“欧嫫杂里”的布,接着,用木梳在新娘的头上象征性地梳了几下,又象征性地抓点油炒饭,放进新娘的嘴里。这时,抢吃油炒饭的“小搏斗”又开始了。对手仍然是客方那些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和主方那群情眼溜溜转着的姑娘们。
 
  香喷喷的油炒饭被抢散了,谁也吃不成。但在阿哥阿妹双双含情的眸里,被碰擦出的情爱之花,早已渗进每颗陶醉了的心。
 
  当姑娘们收敛慕爱的目光,陆续散去的时候,新娘在同哺母乳哥哥或者弟弟地陪同伴下,开始进餐了(新娘如没有亲哥亲弟,叔伯哥弟也可以)。
 
  新娘吃完饭以后,哥哥就把剩下的饭菜装进木钵里,连同那三尺“欧嫫杂里”和一些人民币,赠给那位充当“欧嫫”的妇人。
 
 
  【劝新娘】
 
  晚上的时候,人们燃气熊熊的塘火,年老的大爷大叔们,手端美酒在斗舌,年轻的小伙子跳起优美的舞蹈,唱起赞颂新娘的《蒙蒙里洪》歌。这首长篇叙述式的歌,一直唱到鸡叫才罢休。
 
  第二天一大早,新娘和送婚的客人们又来到寨子旁,燃起了篝火,这时,他们就会选出几个年纪最小的,跑到主人家宰羊的地方搞“友俄迪”去了。
 
  “友俄迪”就是去抢羊脑壳,抢来烧着吃。虽然客人当中不会有着饿肚的人,但这是一种婚事中的娱乐习俗。
 
  彝家有句俗语,叫着“舅舅胜过身生妈”。所以,一旦有谁的外侄女出嫁,当舅舅的算是最尊贵。因此,这天早上,主人家就会拿出新毡绸缎等贵重礼物,分别馈赠给新娘的舅舅和哥哥,而舅舅呢,又把自己所得的这份礼物转赠给第一天下午前来斟敬“甘坎支”的那位斟酒人。哥哥呢,也把自己所得的礼物转赠给新郎的妹妹,这是彝家传统的婚礼仪式,它无不渗透着相互尊重,团结友爱的欢乐。
 
  彝家的新婚之夜,没有闹洞房的习俗,就是婚事的第二天,新娘也得跟着送婚的兄弟父老回娘家。待到第九天以后,才由哥弟把她送回婆家来,因为彝音里的“九”字跟“牢”字是谐音,所以,婆家是想把新娘“牢牢”地“拴”在自己儿子身旁。
 
  刚吃过早饭,新娘就在送婚人们的护围下,匆匆忙忙地赶路了。这时,寨上的姑娘们便互相邀约起,赶来劝拉新娘子,这时,年轻的送婚人们就伸展双臂,堵住了姑娘们的去路……人们虽然看得见逃之夭夭的新娘,但谁能听得见那些相互推搡的阿哥阿妹传递约会日子的悄悄话语呢!
 
 
  【回婆家】
 
  办完婚事第九天的时候,新娘就会在哥弟或者叔伯的护送下,回到了婆家。
 
  第二天,当哥弟或者叔伯的必然要回家。那么,这位被“丢下”的新娘是不是心平气和地与新郎同房了呢?远远还不是,她还要进行一段漫长时间的抵抗。因为这是风俗,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哩:
 
  ……传说宇宙制造人类后第一次举行婚礼的那位彝家姑娘,因为没有抵抗就和新郎同房了。后来,生了一个小男孩儿,这孩子长到十三岁那年的有一天,他就去放猪,正午的时候,天空滚起了乌云,突然又从云中钻出一个相貌可怕的妖怪,他大声疾呼:“快把人间那个放猪娃娃给我抓上来,因为他阿妈是不抵抗同房的!”就这样,放猪娃娃被抓到天上去了……
 
  后来,姑娘们就在一起商量:为了今后生下的孩子不再被妖怪抓走,谁都得在新婚的第一夜要进行抵抗。所以,直至今天,彝寨新婚的姑娘,都在婚后同房的第一夜抵抗新郎,即便她是二婚嫂,也要象征性地这样作。当然,在这其中,刚进妙龄青春初次结婚的清贞少女是真心抵抗的,紧张害怕的心理使她到处躲藏,即使落在新郎的手中,也用她那早已有意蓄起的指甲,把新郎的脸孔手背抠个稀巴烂,但对于新郎来说,身上的这伤,是他更加喜爱自己的新娘,因为伤疤正是爱妻清贞纯洁的标志。就这样,新娘逃来新郎撵,一直几十天甚至半年之后才成家。
 
  成了家以后,除了夜间的“枕边语”以外,新郎新娘在没有生下第一个孩子之前,还不敢在山寨众人面前相互对话哩。当然,这种规矩现在减少了许多。思想已经开化了的彝家男女青年,只要新娘回婆家后的不几天,就会一起下地干活,相互说话,待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夫妻双双背起膘肥的猪膀,提着醇香的美酒,一路山歌一路笑语,行走在通往岳母娘家的山路上……
 
 
  (选自《螺髻山》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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