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古阿木组诗：大山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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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谣
远走他乡的行囊装不下故乡
捏在手里的车票留不住自己
含泪的孩子
无助的老人
默默目送不知归期的亲人
渐行渐远的身影在山那边消失
昔日牛羊满山的旷野
如今草长依然
莺飞如往
不见的是牛羊的身影
不闻的是牧羊姑娘的口弦
孤独的布谷鸟
唱着属于大山的悲歌
忧伤的索玛花
开着属于旷野的寂寞
谁也掩饰不住旷野的悲伤
不是大山嫌弃
不是家乡无情
是贫穷让大山的孩子
弃子抛家
背井离乡
无奈一步两回头
怀揣梦想的人们
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远方
走出山外的足迹
从心的中间踏出
留下的是一条无尽的相思路
老人泪
夕阳的山坡上
老人们身旁依偎着子孙
望眼欲穿地期盼亲人的归来
天天如此
空守旷野
不见亲人的身影
盼来的是西沉的夕阳
不轻易流过的沧桑泪
从沟壑纵深的脸庞悄然滑落
兰花烟的浓雾掩不住悲伤
盖不过声声哀叹
任思念在这忧伤的日子里疯长
思乡曲
灰头土脸
拖着疲惫的身躯
回到工棚的人们
擦掉脸上最后一滴汗水
点燃一根香烟时
思念已爬满脑海
孤灯下烈酒常伴思乡泪
恍惚中进入梦乡的人们
也许看见了孩子灿烂的笑
或许梦见了老人慈祥的脸
嘴角边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醒来城里霓虹如鬼火
心里思乡很恼火
夜夜如此
彻夜难眠
常年的奔波
遗忘了家的方向
忘记了承诺的归期
思乡的苦痛胜过白日的辛劳
回家的承诺是如此难以兑现
见不到希望的明天
让归期变得更加漫长
毒之殇
不知它是异乡的魔鬼
无知之手伸向它
不知不觉中脚步已跨入万丈深渊
不知那匹悬崖上的骏马
那是一时的错觉
白色的诱惑
似如影随形的魔鬼
魂落异乡的人们
不管苏捏①的鼓点敲的再响
尽管毕莫②的法令摇的多响
都是枉然
无法驱走杀人于无形的恶魔
它是悲伤和眼泪的化身
恐怖的代名词
任何力量也无法阻挡
排山倒海之势驻入大山
从此
山里经常上演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乌鸦天天唱着不祥的歌谣
无尽的苦痛在大山蔓延
注释：①苏捏为彝语，指从事彝族宗教活动的巫师。②毕莫为彝语，指从事彝族宗教活动的法师，是最早的彝族文化传承和传播者。
（作者单位：甘洛县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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